之声悬疑故事
真正成功的恐怖小说,会让读者一翻开封面就感到恐惧,连阅读第一行字的勇气都失去了。下面就有小编为大家整理之声悬疑故事,希望对大家有帮助。
之声悬疑故事篇(一)
黑夜笼罩着一切,星月黯淡无光,咆哮的风声给一切添加了又一分诡异。林间的小屋并不能留存下丝毫的暖意,火堆早已熄灭,唯有一两块尚且红赤的木炭与黑夜做着最後的抗争。火炭灰旁,两个被黑暗笼罩的人早已匿去了最後的影,一个老猎人,一个过客,就这样对坐着。“娃儿,不管你为什么来这里,我还是再劝你一句,现在回去还来得及。”老猎人猛吸一口旱烟,如豆般的灰红又亮了一下,很快又熄去了,“这里的林间还要避着风寒,旱烟老酒比着外面那些个杂子的(土话,东西的意思)要强很多。”
老猎人又灌了一口老酒:“你们这些城里的娃子总喜欢弄这些,山里的禁忌很多,景色虽好,但这山里的规矩也不能不耳乎(土话,理解、明白的意思)!”老猎人把酒壶递给我,“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会听。在林里呆了这么久,难免有些闷燥,话也就多了些。娃儿,你也来一口。”
我接过酒壶,仰头学着老猎人那样灌了一口,却呛得咳了出来,热辣继而涌了全身,却也不得不叹了句“好酒”。
老猎人笑了笑:“林里的酒,自己酿的,烈着呢。”
“这里虽偏僻,却也难得逍遥。”我随手擦了下嘴,倒对老猎人之前的一句话感了兴趣,接起话来,“山里的规矩我倒是知道些--不食走龙不炙鸠,仙菇人面不嚼秋。”
老猎人接过我递到的酒壶,自己灌了一口,喷到清灭的木炭上,火骤然又大了起来:“你这娃子倒也不是空来的,不过你说的仅仅是食忌的一部分罢了。‘禁言忌口难为耳,空目清明不视山。’食忌与目忌比起来倒也不算什么。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这林里,不该说的不说,不该吃的别吃,不该听的莫听,而最为重要的是,不该看的,勿看。”老猎人顿了顿,对着火炭堆,愣了一会儿神。我默默地等着,许久,老猎人终又开了口:“这首先不能看的,便是冥火。”
“林间的冥火与外面坟地的鬼火不同,鬼火是尸体聚出来的,但这冥火寒着呢,愈是热愈是寒,看久了,魂火便被那冥火吸了去。之前也来过一个城里的娃子,是奔着这冥火来的,说要搞研究,年纪跟你一般大。我也奉劝过了,可他不听啊,娃儿倔着呢,盯了冥火一刻多钟。你猜怎么了?”
我一抖,不自在地笑了笑:“怎么了?”
“那娃儿惨哟,那天半夜浑身自己烧了起来,就在这屋里,浑身都是火哟。我在旁边用水泼、用土撒,都没有用,那火更旺了。可怕的是啥?那娃儿明明浑身是火,却直喊冷。那是热啊,老远我都感觉得到,可娃子就是喊冷,最後活活烧没了哟。”
我倒吸一口凉气,打了个寒颤,老猎人描述的场景活灵活现,仿若那个人就是我。可老猎人却又自顾讲了下去:“这第二不能看的,是山魅。山魅知道吧?不过和外面传的那些个不同,实际上山魅漂亮着呢。我见过的,那时还年轻,都没啥经验,进林子大多是搭伙的。那天我和二壮……大壮你知道吧?林子外那个村子的村长……二壮是他弟弟,可惜去得早哟。二壮那时壮着呢,那次我和二壮进林子,这林子大着呢,寻不到路了,便和二壮找了个地方摆树(土话,在林中搭简易帐篷)。正摆着呢,二壮就停了,眼睛直勾勾的。我回身一看,好漂亮的姑娘。我反应比较快,知道这是遇到魅子了,你想啊,咱这穷山僻野的,哪儿能有这么漂亮的姑娘,何况还在林子深处。可二壮就被勾住喽,我要帮忙拦着,拦不住,他一下子就把我甩开了。後来,二壮那么壮个汉子哟,一天比一天瘦了,皮包着骨头,後来骨头都没了,软软的,瘫得像层皮,才七天,一个汉子就去喽!”
我有些惶惶,隐约中又想起了刚进林中的那个影,似乎和老猎人描述的一样。从老猎人那里拿过酒壶,我又灌了一口,壮了壮胆子。
老猎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,又笑笑:“娃子你也看过了?没细盯吧?放心,你现在这个样子没啥子大事,还能喝酒的。”说着,老猎人拿过酒,自己也喝了一口,拍了拍我,“这第三不能看的,是树。”
“树?”
“对,树,娃儿不知道吧?”老猎人似乎很自得,顺了一把银须,“老一辈传的,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忘却了,也只有我这样的糟老头子还能记得。老话说‘夜不视槐、日不视柏’,‘夜不视槐’指的是夜里不能看槐树,这个其实倒也没什么,若是看了,也就是得一点儿阴病,驱驱晦气就好,但这百吊却是万万看不得的。”
“百吊?树的名字?”
“是,也不是。准确地说是指一类树。‘百吊百吊,一吊百人。’这林里的树都是有灵性的,如果有人在某棵树上吊死,那这棵树就会变成百吊。百吊这树没个固定形态,外人是看不出来的,但老人们却有着独特的分辨方式,如果一棵树分了匝子(土衙,指树木顶端枝条分向横端生长),那这棵树十有八九便是百吊了。据老人们说,百吊上充满了吊死者的怨气,若不吊死百人,这怨气便那么聚着,不会散去。视者看得久了,三魂七魄便会被吊去,过不了多久,那人也便会吊死了。”
“有什么传说?”
“当然有。”提到这个,老猎人又精神了很多,把吸光了的旱烟管里重新装满了烟叶,在炭灰中蹭了蹭,又燃了起来。炭灰早已烧光,却没想到余热还能做出这等事来。旱烟在一片漆黑中又发出了一丝微光,配上老猎人的表情和声音显得诡异异常。“这也是老人们讲的,当初还没我呢,呵呵……当年鬼子进村的时候,烧杀抢掠,干尽了坏事。村里的人们恨得牙根都痒,可是没办法啊,鬼子有枪有炮,後来,你猜怎么了?”
我摇了摇头。
老猎人嘿嘿一笑:“村子里有个汉子,人精灵着呢,大家都说他要是当汉奸准是个好料子。呵,但人家是好汉子,堂堂正正的爷们儿,他骗鬼子们说这林子中有宝贝,嘿,鬼子们都信了,跟着他就进了林子。之後?嘿,第二天,九十七个鬼子整齐地吊在一棵树上,有的用绳子、有的用衣服,还有的用皮带,呵,下身白条条的。”
老猎人讲得有趣,我也跟着笑了起来,不过老猎人却又把面色一板:“娃子,听着好笑,但实际可不是。你能想象得到一棵树上挂着九十七个人的场景吗?那在一天之前可还都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!而且可怕的不是吊死,而是吊死之後的事。因百吊而死可能是因目忌而死中死得最干脆的,但之後惨哟,死无全尸!满林子都是黑鸦子(土话,指乌鸦),一片片的,天都是黑的,一口口地啄。看到的就是一个肉棍,还哪里有人的样子。有些尸体连肉棍都不是喽,只剩下骨架。那地上散落着的,头瓜子、手指、碎肉,什么都有。逃过黑鸦子,却还有满地的蛆虫,骨里肉里,就那么蠕动着。那时候整个林子都是冲天的臭气,许久都未散掉。据说,那棵百吊就离这里不远。”
老猎人讲得自然,我却在一旁干呕起来--死得确实简单,一根绳子而已,可谁又愿意用这种方式呢?
老猎人又喝了口酒,把旱烟放到一旁:“娃儿,林里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。我再奉劝一句,该回就回去吧。”
我从老猎人那里接过酒,喝了一小口,胃舒服了很多,却又有了些醉意,胆大了些许:“我也不瞒你,敢进林子的都多少知道些,图的就是个胆子。还有啥?一并说说。”
“目忌最直接的是死亡,但最恐怖的却是生不如死。”老猎人看了看我,叹了口气,“其实上面讲到的都是可以看到的,可实际上最大的忌讳却是看到不该看到的。之前说的虽然也算,可毕竟还有一线生路,但其他些个,看到了,也就注定了。”
“这林子里,看得到的不该看,看不到的忌看。看到的东西多了,哪怕当即回过了神,也是险着。林中有阴气,看多了就通了冥眼,这冥眼一开,看到的就只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整个眼睛都是泛着白的。而这个还不算什么,看得多了,人多是不会再存在的了,本身就成了半个透明人,只能躲在林子里。因为自己成了不该看的东西,若是被人看了,不是祸害人吗?看了也就算了,孤独哟,想死死不得,就是生不如死。”
老猎人的声音有些颤抖,拿起酒壶,仰头就是一灌。
抬头时,他的双眼在这一片漆黑中分外的白。看着他的眼,我又想起了刚进野屋时老猎人孤独的样子……
之声悬疑故事篇(二)
真正成功的恐怖小说,会让读者一翻开封面就感到恐惧,连阅读第一行字的勇气都失去了,而我这本书做到了。
——夜业
这是竣闵在刚买回来的新书封面上看到的一句话,也是因为这句话,竣闵才决定把这本恐怖小说买回来。
书名是《鸡与蛋》,乍看之下跟恐怖小说毫无关联,且作者的名字“夜业”完全没听说过。
竣闵抱着“我就是要看看有多恐怖”的心态,买回了这本书。
书是密封起来的,所以在书店里没有办法试阅。
在拆开密封膜时,竣闵发现这本书有一个怪异之处——书的内页中好像夹了什么东西,使得封面微微鼓起。拆开封页一看,有个小巧的黑色密封袋被夹在内页中。
“这是什么?”竣闵从内页中拿出了那个黑色密封袋,用手捏了一下,软软的,触感很怪异。
竣闵在满脑袋问号的状态下打开了密封袋,开口朝下,直接倒出里面的东西。
一个物体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到桌面上,带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。
那是一块青黑的烂肉,但还是看得出来这块烂肉原本是长在某个人脑袋上的耳朵。
竣闵发出尖叫,但他不是今晚惟一因为这个原因而发出恐惧尖叫的人。
这晚,因为《鸡与蛋》这本今天刚上市的新书而发出尖叫向警方报案的人,总共有393位。
原因都一样——他们都在书中所附的黑色密封袋里发现了疑似人体残渣的物体。
先不管夜业这号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,但他确实使读者还未阅读他的文字,就恐惧地把书丢到了一边。
这本书果然造成了轰动。
当天午夜之前,警方下令将书店里所有的《鸡与蛋》全部下架。在调动了相当可观的警方人力后,证实在两千本《鸡与蛋》中都附有黑色密封袋,而且里面都有疑似人体残渣的肉块,有耳朵、眼珠,甚至舌头、皮肤及肌肉。这些残渣迅速被统一管理。警方希望能迅速查出被害者的身份以及这些残渣是否属于同一人。
当然,警方不会漏掉出版社的相关人员跟作者。
负责《鸡与蛋》一书出版的编辑旭志在第一时间就接到了警方的通知。现在的他正坐在警局里,面对着两个面孔冷峻的刑警。
这次的事件影响范围遍布全市,凶手直接将尸块切碎,分成两千份装进密封袋里。
旭志面前的刑警一老一少,在自我介绍时,那个老刑警说他姓张,而年轻的刑警则姓林。
“法医的初步调查结果是,那些肉块残渣都属于四肢跟五官,被害者就算还没死,也是个废人了。现在正在比对DNA,证实被害者人数。”张刑警对旭志说道,“你真的从未见过作者?”
“是的,我从来没有见过夜业。一开始是他打电话过来毛遂自荐的,我们觉得他的文笔不错,所以采用了他的作品。”旭志一边说着,一边观察着旁边的年轻刑警。林刑警的手上拿着一本《鸡与蛋》,正在低头阅读着。
“他的声音听起来怎样?”张刑警问。
“听起来是个很年轻的男人。”
“声音没有经过处理吗?”
“似乎没有,听起来很正常。”旭志紧张地问,“你们根据我的资料去联络夜业,结果怎样呢?找到他了吗?”
“没有,电话没人接,地址也是假的,完全找不到人,看来你们出版社找了一个幽灵作家。”张刑警严峻地皱起眉头,冷酷地问,“这些黑色密封袋是作者提供的吧?”
“是的,是夜业寄到出版社请我们附在书的内页给读者当赠品的,他还叮嘱我们不要随便打开。我们以为是什么小礼物,没想到是……”
“真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。”张刑警转头看了一下旁边的林刑警,拍了一下他的头,“喂,你看那本书看了那么久,看出什么东西没有?”
林刑警咕哝了一句:“有一点儿收获。”
“好,那我问你,为什么他的书名要叫《鸡与蛋》呢?”
“这跟书中的故事内容有关联,对吧?”林刑警的眼神对上了旭志,“在故事中,病态的主角随机掳获年轻少女,并把她们的四肢跟五官都割除,让这些少女变成了无手无脚也无法表达言语的肉块,然后把照片寄给这些少女的家人,给他们两个选择。”
“是的,”旭志说,“让这些少女的家人花一千万赎人,或是他直接杀掉这些少女。”
张刑警听到这里,张大了嘴巴:“但我还是不明白,为什么书名要叫《鸡与蛋》?”
“我也问过夜业,结果他只问了我一个问题,那就是:如果你是鸡,知道你生出来的蛋最后会被人类吃掉,甚至你自己在没有利用价值后也会被吃掉,那你还会生蛋吗?”旭志道。
“这……”张刑警吐了吐舌头。
“这就是夜业在故事中想表达的——当你身为父母,知道你的女儿已经变成没手没脚无法言语的肉团,你还会花一千万把她赎回来吗?还是让凶手直接杀掉她?”
“那小说中的结局是什么?”
“没有结局。”旭志说,“夜业说,等书出版后,大家自然会知道答案。”
“我大概懂了。”林刑警点点头,“这两千块零碎的尸块,很有可能是属于同一个人的。夜业把小说变成了事实——某个人的四肢跟五官被他割下来,装在密封袋里随着他的书分送出去。你的作家本身就是书里的病态杀手。”
第二天上午,法医方面的结果出来了,那两千块人体残渣都属于同一个人。目前只知道被害者为女性,其余方面的情报皆为零。
让警方没有想到的是,夜业主动联络了媒体。
旭志在家中看到了各媒体轮播着这条消息——夜业把一个网址用电子邮件传给了各媒体,还在邮件中写道:看看网址里的东西,再配合我的小说,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。
各媒体明目张胆地把网址公布在新闻画面上,还在网址下方注了一行小字:内有血腥内容,不建议未满……
旭志没把那行小字看完就赶紧抄下网址,打开电脑上网。
看网址的IP,应该是从国外的代理网站连过来的,警方应该无法从这条线索抓人。
这个网站中有着全黑的背景,正中央摆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,乍看之下让人以为是刚从屠宰场分割出来的肉猪,但仔细一看,会发现那其实是个人体,只不过四肢都被割除了,五官也是血肉模糊的一片,想必已遭到了挖眼割舌的对待。
那张图片下方,还有一段文字,应该是夜业写的:“不要担心,照片中的少女还活着,我正用我的方式让她好好活着……到了现在,应该有很多人看过我的新书《鸡与蛋》了吧?在我的书中,没有结局。而结局就在这个网站上,我已经联络了这位少女的父母亲,请他们花一千万来赎回女儿,或是由我直接杀了她。我请他们在晚上八点打电话联络我,公布他们的选择结果。请放心,我选择的家庭相当富有,社会大众一定听说过他们,甚至曾经憎恨过他们,一千万对他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。下方的媒体播放器到时会进行电话直播,请大家准时收听。”
八点,旭志用鼠标按下了媒体播放钮。
通话开始了,旭志听到了两人透过话筒的呼吸声,想必警方同时也在追踪通话来源吧。
“你好,w先生。”
旭志马上认出来这是夜业的声音。
而w先生的名号旭志也听过,他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家,但他总是用负面新闻来占据媒体版面,社会大众对他一向没什么好感。
“你的选择呢?”夜业问。
网络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也在听着这段直播,旭志忍不住猜测着人数。
“电话能拿给我女儿吗?”一个沙哑的声音出现。
“没问题。”
话筒那边随即传出了呜呜的声音,那是一个人被割掉舌头后的呻吟声。
w先生接下来只说了三个字:“原谅我。”
电话被挂断,网站似乎被设定成一结束通话就自动关闭。浏览页面顿了一下,页面变成了无法正常显示。
这段所谓的直播,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。
w先生的选择是让生不如死的女儿去死吗?
身为外人的旭志,无法多说什么,但他认为,w先生的女儿其实没事。
当看到w先生的女儿平安无事回家的新闻时,旭志并没有感到讶异。新闻报道说,w先生的女儿一直被歹徒软禁,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就连自己在无意中被歹徒“去手去脚”都不知道。
旭志早就猜到会是这样,因为在那两千块人肉残渣中,找不到任何牙齿或手指等可以辨识身份的部分,夜业像是在刻意隐藏被害者的身份。
等自己的女儿通过媒体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后,w先生家中应该会引发巨大风暴吧。
那么,那个身体被分成两千份的被害者到底是谁呢?这点可能只有人问蒸发的夜业本人才知道。
之声悬疑故事篇(三)
一
王云越来越感觉丈夫冯龙不对劲,近来对自己不怎么亲热了,而且还喜欢早出晚归。
就像很多女人的惯性怀疑一样,王云很自然地有了一种想法:难道丈夫出轨了?想虽然这样想,怀疑虽然这样怀疑,但王云并没敢将之上升到肯定的高度。毕竟两个人感情很深,毕竟两个人在一起很多年了,有点冷淡的感觉也是正常的。
王云真正怕的是丈夫的眼睛。
那对说不清是冷是淡,是清澈还是浑浊的眼睛,让人感到有点发毛,又让人难以捉摸。他老是喜欢怔怔地盯着自己。
当然,如果只是喜欢盯着自己看,那并不可怕,相反倒应该感觉到高兴,那说明丈夫对自己还有兴趣,还有感情。问题是,他盯着的时候,一句话也不说。
更严重的问题是,他盯着她的时候,是在她睡着的时候!
当然,并不是每次她都是睡着了,如果每次都真的睡着了,她就不会发现,也就永远不会感到恐惧了。可是,偏偏有两次,她没有睡着。是无意中睁开眼睛发现的。在那以后,她就有意地假装睡着,于是她才发现,这样的情况是每天都在发生!她真不敢相信,以前有多少个夜晚,就这样毫不知情地被丈夫盯着!
二
王云开始真正怀疑丈夫出轨,是在看到那张女人的照片之后。
那天,丈夫不在家。王云整理房间,整理物品。在收拾到丈夫的书柜,王云有意识地把每本书都翻了翻。她感到好像冥冥中注定她会翻到什么。
她终于翻到了,是在一本不起眼的书里。那是一张女人的照片,那个女人很漂亮,也很年轻。她觉得她特别眼熟,眼熟得不得了,就像一个在身边经常出现的人。可是,她就是想不起她是谁,在哪见过。
那个照片上的女人,面带着笑容,笑得很甜,却让王云感觉很冷。那个笑容好像是在挑衅,是在叫嚣:你不认识我吧,你想不起来我吧,可是我认识你啊!
王云虽然想不起这个女人,不过,她却总是觉得自己认识她。而那个女人更认识她,而且似乎知道自己的一切,那双静止不动的眼睛却咄咄逼人。
三
王云开始确信丈夫出轨,是在听到丈夫梦中喊一个女人名字的时候。
这天,王云故意把丈夫灌醉。她听说男人只有在说梦话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。但是冯龙却很少说梦话。但是,他在偶尔喝醉的时候是说梦话的。醉话加梦话,那一定是最真实的潜意识。
王云把丈夫轻轻放倒在床上。丈夫紧闭着双眼,呻吟着。他已经吐了好几次了。
王云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,这个办法说起来有点可笑,但是她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可笑,甚至有点感到可怕。那就是,脱光衣服,在他面前晃动,抚摩他,勾引他。一个妻子在自己丈夫面前脱光是很正常的,但是在今天这个时候,这个气氛下,这个意识下,在丈夫意识模糊的情况下,这样去做,对着自己的丈夫尽最大的努力去勾引,怎么都让人感到一种恐怖的淫荡。甚至有一种强奸的感觉。
但是,王云管不了那么多了,她脱掉衣服,在丈夫面前毫无保留,然后又一点点地脱掉丈夫的衣服。接着她开始一点点地抚摩丈夫的敏感地区,一点点地挑逗他。丈夫终于渐渐地有了感觉,而且感觉竟然越来越强烈,身体已经有了反应,嘴里发出了闷哼声,只是眼睛仍然没有睁开。
王云终于压在冯龙的身上。而冯龙就在进入王云身体的一瞬间,终于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:高艳!高艳!高艳……
高艳?高艳……高艳是谁?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,但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听过。就像那天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,熟悉而又陌生。难道高艳就是那个照片上的女人?难道高艳就是丈夫的情人?
王云虽然心里不舒服,难过得要死,但是她仍然忍受着。她轻声地问:“你是在叫我吗?”丈夫呢喃地应着:“我是在叫你啊,艳艳,我好想你啊,你离开我已经三年了。”
什么?她离开他已经三年了?是生离还是死别?为什么离别三年?但这已经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,丈夫心里确实想着一个女人,而且已经至少三年以上,而且三年不见,仍然在想念!这才是最关键的。
这天晚上,王云背对着丈夫睡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她忽然听到门外有响动,好像有谁在敲门,她想叫醒丈夫,却知道叫不醒,她也不想叫,她不希望让丈夫现在醒过来,也许他醒过来之后,是更可怕的。她来到门前,外边忽然没有了声音。她蹑手蹑脚地把眼睛靠向门上的猫眼,向外看……咦?怎么什么也看不到,一片漆黑。奇怪了,猫眼就是向外看的,怎么却看不到呢?难道是谁把它堵上了?王云忽然害怕起来,这说明外边真的有人啊。可是,她忽然又发觉,外边并不是漆黑一片,好像只是一小块黑黑的东西遮住了这里,而且这小块的黑东西竟然有点轻微蠕动的感觉,忽然那小块黑黑的东西向后移动了一点,有黑又有白,啊,那是一只眼睛!
王云啊地一声发出声音,可那只眼睛挑衅似的仍然不走。这时后边有人拍了王云肩膀一下,把王云吓得又大叫了一声。王云回头一看,竟然是丈夫。丈夫什么时候醒了?而且竟然看不出一点喝醉的样子!王云吓得靠在了门上,忽然想起了门外还有一个人贴在门上,和自己只是两层铁皮之隔。丈夫对王云笑着,王云却怎么看怎么诡异。丈夫笑着说:“别怕,有我呢。看看外边是谁。”王云说不出的恐惧,但还是一把拉开锁,推开门,闯了出去。
她不是因为有丈夫在身边,才敢到外边去看,而是忽然感觉里边的丈夫比外边的人更可怕。所以她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。
外边一个人也没有……
然后,王云就听到门被啪地关上了。里边传来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狂笑。王云急了,敲不开门。她只好趴在门上的猫眼往里看,虽然她知道猫眼是不能从外向里看的。
但是,她看到了。她竟然从外边看到了里边,那是她的丈夫冯龙,和那个照片上的女人,两个人拥抱在一起,两个脑袋齐刷刷地扭向门,四只眼睛都盯着门。忽然,两个人变成了两具白花花的骨架……
王云吓醒了,丈夫仍然在睡着。
四
王云喜欢睡懒觉,而且她的睡眠质量很高,一般都是一觉到天亮,中间即使有什么响动也不会醒。所以,她虽然几乎不用什么专门的美容化妆品,却始终显得很年轻,皮肤非常好。这也是她引以为傲的地方。
有时候,丈夫怎么拍她,叫她,掐她,她都不醒。除非是捏住她的鼻子,捂住她的嘴,让她出不来气,她才会憋醒。也正因为如此,丈夫常常笑话她,说她睡着了地震了都跑不了,别人对她如何都不知道。甚至开玩笑地说,如果她睡着了,自己偷偷去和别的女人去偷情,她都不知道。
没想到现在竟然一语破的,丈夫竟然真的去偷情了。也就是从看到照片听到丈夫叫那个名字做那个梦之后,王云再没睡过懒觉,甚至无法入眠。于是,她也就知道了以前睡着了之后所不知道的事情。
她没有睡,但冯龙以为她睡了,大约在午夜12点的时候,他起身了,轻轻地穿好衣服,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。而大约两个小时后,他就会准时回来。而以前午夜12点到2点之间是她睡得正香的时间。
她感到这太令人恐惧了。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,丈夫走了,自己还不知道。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发生什么自己都不知道,别说是丈夫走了,即使别人进来,自己也不会知道。而午夜时分,有人站在自己的床头看着熟睡的自己,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。这个睡不着的两个小时里,王云真的希望自己睡过去,什么也不知道。
可是,她越想睡越睡不着。
五
这已经是她睡不着的第五天了。而她也发现丈夫在午夜出去五次了。
看来他已经成瘾了,每天都必须去。而且速度都那么快,都那么准时,一点都不露破绽。可是,他不知道她已经都知道了。每天都看着他出去,等着他回来。
第六天,王云终于决定跟踪他。尽管她很害怕,但是,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。她不能这样忍受下去,可是直接和丈夫摊牌,又没有证据。
当她听到丈夫走出家门的时候,她尾随他出去。当然,她要保持一定的距离。她看到他上了一辆出租车,她也叫了一辆,告诉司机保持一定的距离尾随。
前边的出租车向前开着,后边的出租车跟着。
可是,开了一会,丈夫坐出租车已经出了城,好像是在往农村走。奇怪,丈夫难道找了一个农村的情人?又一想,这也没什么奇怪的,现在的男人养情人已经不喜欢世故的城里人了,而都喜欢淳朴的农村姑娘了。
再一想,不会是丈夫偷偷给情人在乡下买了栋别墅吧?不对啊,丈夫的工作很普通,也没有什么钱啊,他想藏私房钱,都藏不了多少。不会是丈夫被别人包养了吧?自己怎么越想越离谱了呢?算了,不去想了,反正一会就知道他去哪了。
不知不觉间,丈夫的出租车走的路越来越不好走,越来越偏僻。到后来,竟然开到了一片墓地前!
王云不敢跟得太近,远远就下了车,也不敢向前走,她不知道丈夫要干什么?这可真是让人感到恐惧,丈夫到这里来干什么?大半夜的到这里,这可不是正常人做的事。难道丈夫精神不正常?
丈夫精神挺正常啊,平时没发现什么不对啊。那就是正常?王云不敢想下去了,如果丈夫是正常的,那他就是该到这里来,那就是说他属于这里的。想到这,她忽然想起了以前曾看过的鬼故事里经常有的场景,一个人来到墓地,往那一躺,说了句,终于到家了。
丈夫下了车,走进了墓地,走到了一个墓前,站在那里,低着头说着什么。王云说什么也不敢靠近,更何况她还怕丈夫回去发现自己不在,所以匆忙上了车,赶回了家。
回到家里,她仍然假装睡觉。过了一会,她听到开门声,是丈夫回来了。
她又是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,也不知是怎么睡着的。
六
第二天,王云来到了昨晚丈夫来过的墓地。
她昨晚实在没有勇气去靠近那座墓,既怕丈夫发现,又怕看到那座墓。
她一点点地向那座墓靠近,她忽然感到脚步是那么费劲,步履是那么艰难,这段短短的路程竟然走得那么漫长。她一边走,一边猜测着那个墓会是谁的呢?这里也没有熟悉的人啊,既没有亲戚,又没有太近的朋友。三年前丈夫带着自己来到这个远离家乡的地方创业,可是没听说丈夫哪个朋友死了啊。即使有哪个朋友死了,丈夫也没有必要天天来这里看啊。
她终于走到了墓前,她慢慢睁开了她的眼睛,原来她有一半的路程是闭着眼睛走过来的。
啊!她大叫一声瘫坐在了地上,那个墓碑上赫然是一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:高艳!
竟然是她!和她名字在一起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,应该是个男人的。这又是一个让王云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:高林。
王云觉得头疼得厉害。她是谁呢?他是谁呢?
她已经死了?她是谁?丈夫的情人吗?高林呢?难道丈夫喜欢的是一个有夫之妇?他们怎么都死了?
难道是丈夫害死了他们?
这个白天,王云觉得比晚上更恐怖。
七
王云想不透。
王云今晚不想再跟踪了,不仅因为怕,还因为跟踪没有意义。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搞清楚丈夫在墓碑前说的是什么。
丈夫洗澡了。洗澡之后,他就要睡觉了。
王云偷偷地在丈夫的衣袋里装了一支录音笔。
接下来,同往常一样,王云装睡。
她假装以为丈夫睡着了,自己也假装睡着了。丈夫以为她睡着了,也假装睡着了。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互相伪装,王云却笑不出来。
丈夫出门了,王云没有跟踪,这次她静静地等着丈夫。因为她知道已经有一个东西跟着丈夫,那个东西就像自己的灵魂,紧紧地跟着他,他走到哪里,都会录在里边,因为它可以超长录音,几个小时没问题。
与平常同一时间,丈夫回来了,然后脱了衣服就睡了。这回他真的睡了。
王云偷偷把录音笔拿了出来,她没敢马上去听,而是藏了起来。
丈夫上班了,家里又剩她一个人了。
王云拿出了录音笔,放了起来,开始当然是丈夫走路的声音,打车的声音,走路的声音……
这段时间里,没有一句话,看来丈夫每天打的都是同一辆出租车,连一句话都不用费。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脚步声等。
终于,她听到丈夫好像走到了墓碑前,因为这时没有了脚步声。
好半天的沉默。
终于,丈夫说了话。
“我对不起你们,本来应该我躺在这里,可是我的魂,却附了你的体……”难道丈夫也是鬼?
王云不敢想下去了。
八
王云开始恐惧,开始怕丈夫,但又不敢表露出来。从此以后她怎么看丈夫怎么像鬼,眼神也很空洞,很恐怖,很让人猜不透……难道是他杀了他的情人和情人的丈夫?他也自杀了?他们都成了鬼?
这天,王云又一次故意把冯龙灌醉,她一定要从丈夫的嘴里把真相掏出来。人也罢,鬼也罢,什么也不怕了,反正怕也没有用。反正这里没有什么亲人,反正每天也和他生活在一起!
王云把高艳的照片拿出来,甩在冯龙的脸上,盯着冯龙的眼睛,看冯龙的表情。
冯龙一愣,有点恐惧的样子,但是,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,没有说话,却让人感到静的可怕。
王云猛地拿起旁边冯龙喝剩下的酒,一口就干了下去,她冲冯龙吼着:“你说她到底是谁?高艳是谁!你到底是人是鬼?”
他看着她,好半天只说了一句话:“你以为只有他们是鬼吗?你以为只有我是鬼吗?难道你不是鬼吗?他们两个是我们的前生,我们是他们的今世……哈哈哈!”
丈夫狂笑起来,然后闭上眼睛,过了一会就睡着了。
王云越想越怕,她是鬼,他是鬼?丈夫是鬼,还是我是鬼?
王云叫醒丈夫,大声问你是谁?冯龙诡异地笑着:我是高林啊……我是高林啊……跟着又睡着了。
王云实在受不了了,拿起刀,刺向冯龙。冯龙痛醒,酒也醒了,但那刀扎进了心脏……
冯龙又看了一眼王云,忽然间像什么都明白了。他看看王云,又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刀,挣扎着说出了真相:
“你真的不知道你是谁吗?你就是高艳啊。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你啊。我就是高林啊。你忘了吗?三年前,你为了和我在一起杀死了你原来的丈夫,我也帮了你。我们一起逃。我们找了一个朋友,他正好有两个亲戚,也是我们的朋友。他们叫王云和冯龙,是夫妻俩,在一次车祸中,双双丧生。我们求朋友帮忙,又找了殡仪馆的朋友,让他们两个顶替我们的名字死了,而我们以他们的身份,拿着他们的身份证,到这个远离家乡的地方活了下来。我们按照他们的样子做了整容手术,但是只是样子像不行,我们还要完全以他们的身份去活着,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。于是,我们每天都像念咒语一样地重复告诉自己,我是冯龙,你是王云……我是冯龙,你是王云……就是为了强化我们的记忆,忘掉原来的自己,是彻底忘掉,我们不能有一丝的懈怠,这样才能在任何时候,包括我们喝醉的时候,包括我们面对任何询问的时候,都不会说错。可是,我却老是在睡梦中惊醒,忘不了。难道你真的忘了吗?”
王云忽然想起来了……一幕一幕……
她记得她在一本书上看到过,在心理学上这叫心理暗示和心理强化。老是重复一个思想和记忆,会让人忘掉自我,心中只有新的记忆和思想。比如催眠术,邪教,传销等,都是用这种方式。对了,是当时她和冯龙,不,是和原来的高林,一起看到的这本书,于是两个人一起互相帮助着做了这方面的训练。
冯龙最后说:“三年前你杀死了你的丈夫,今天你又杀死了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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