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半明媚,一半飘雪
飞檐青瓦下,那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壁画散发着悠悠岁月的历史魅力。屋顶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,如同钻石般闪闪发光。撑上一把花纸伞,走在有些许岁月痕迹的青石桥上,低眉,注视。任清澈的双眸倒映出桥下流水的千柔百媚,时光煮雨,任这一切在时光的诗意里慢慢渲染开来。作为一个江南女子,本该诗情画意,沐浴着江南水乡的一切柔情,将自己也描摹成一幅淡雅素净的山水画。然而,我这个江南女子,却也偏爱大漠孤烟直,万里雪花飘飘的辽阔北方。
或许,是王维“草枯鹰眼疾,雪尽马蹄轻。”让我第一次领略了北方的刚毅但是却不失柔情,也或许,是王安石的“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”让我置身于天苍苍,雪茫茫,哪里是白雪,哪里是腊梅,傻傻分不清。又或许,是岑参的“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。”让我对神秘的飘雪,有了一种更亟不可待的探索。无论是洋洋洒洒的毛毛细雪,还是漫天飞舞的大雪,都令我如此神迷向往,以至于有时候忘却,自己只是个江南女子。
我想象着,漫天飞雪铺天盖地地朝我奔跑而来。我绅士般地邀雪花共舞。我旋转,雪跳跃。我踮脚,雪腾飞。我们似一对热恋的情人,陶醉在这浪漫的雪景里,迷失在这暧昧万分里,不可自拔。我伸出冰凉的手,小心翼翼地接过飘洒的雪花,它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我的手心里。它静的像是一只熟睡的白蝶,我似乎能听到它梦里的呓语。它美得似一块毫无瑕疵的玉石,我仿佛能看到它冰清玉洁下隐藏着少女般的羞涩。它也顽皮得,如同一只不谙世事的精灵,当我用力抓住它时,它却化为一汪清水,缠绵在我的指间。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,心,仿佛被掏空般,思绪,也缱绻着柔情,在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欢跃着。我像是一个刚出世的婴儿般,被这个粉妆玉砌的世界所震撼,所惊奇。
在鹅毛大雪里,我卸下了一切的伪装,将自己的身体,连同意识,都融入到了漫天大雪。指尖轻触白雪,犹如触电般的心动。遥望远方,此刻,终于体会到了“燕山雪花大如席,片片吹落轩辕台。”的壮丽萧瑟。难怪古往今来,文人墨客偏爱雪,赞雪,咏雪,层出不穷。在雪花飘飘里,内心却是温存的,也是纯净的。在纷纷扬扬里,连思绪 也变的轻盈,所有的凡夫俗子,似乎在这里都得到了最神圣的升华。是的,连同灵魂,也变得舒盈。
我想,我是一个奇特的女子,左边住着杏花烟雨的南方,右边住着粗犷耿直的北方,时而哀伤在烟雨蒙蒙的江南水乡,时而雀跃在玉鳞飞舞的北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