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胡适的初恋,一生未嫁;在异国50年,守望无疾而终的爱情
摘要:她一生未嫁,守候着他给她的爱。她爱他,不计名分,不计得失;她爱他,爱屋及乌,连他的一切一并喜爱。
大多数人都知道,胡适有个彪悍的老婆,叫江冬秀;有个喜欢的“表妹”,叫曹诚英;却很少有人了解在他结婚之前,国外留学的那段时间里,他有位初恋情人,红颜知己。
青灯夜卷,每当读起这首诗:问君归期未有期,巴山夜雨涨秋池,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。便会想起这个故事。
明知待他学成归国,便从此相隔天涯,不知何日再见,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。
所幸老天还算仁慈,在那样动乱的年代,他以年为单位,有时便过来看她。在他那如候鸟般的栖息中,她一再沉迷,为他终生未嫁,却痴心不悔!
她就是韦莲司。
那天,她从纽约回到家中,未进门就听到了大厅里面交谈的声音。她猜想可能是母亲在招待留学生。果然,进门后,她看见其中一个东方面孔,温文尔雅、落落大方。他也看向她,微微含笑。
第一次见面他们就相谈甚欢。胡适在日记中写到韦莲司:“其人极能思想,读书甚多,高洁几近狂狷。”
胡适一般对美国大学生没有太多敬意,他认为他们“大多数不读书、不能文,谈吐鄙陋,思想固隘。”
能这样称赞韦,说明在他心中韦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。后不久,他们相约出游。雨后初晴,二人循湖滨漫行,“落叶遮径,落日在山,凉风拂人,秋意深......”
她与他在这美景中,边行边谈,恍恍不知时间流逝。这日过后,二人相约频繁。他们谈文学、谈女子教育、谈婚姻、谈艺术等等。
由于接触越来越深,二人开始慢慢的从欣赏到爱慕对方。但那时的胡适已有婚约,她知道。
虽然他并不爱他未过门的妻子,只因不忍母亲伤心才遵守,但他毕竟没有毁婚的意思,所以两人即使已开始有情,却也只能发乎情,止乎礼。
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韦曾拜访胡,有次他却叫上了另一个朋友一起,尽管她明白他这样做是在避嫌,也对他这种胆小谨慎的行为表示失望,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找他。
未理清这心中千头万绪,离别却近在咫尺,他终究是学成归国了。
女人在面对爱情时,很矛盾。有时她会怨他为何不捅破那层关系,为何要为一个旧有的婚约束缚自己。
可有时她又欣赏男人的那份责任感,爱他却不愿为难他,她进退两难。
秋日的绮色佳(韦莲司的居住地)小镇,依然凉爽温柔如前。从1917年胡适学成归国到1933年,16年了,她已经48岁了吧。
这16年来他们之间只有互通信件以及一次6年前的短暂重逢。
1933年,他们的第二次重逢。这一次重逢,他们突破了矜持。
韦莲司在写给胡适的信里说道:
“你(胡适)塑造了一个幻想的女子......现在你已经全然了解我......是这个我触摸到了你的身体和眼睛。我简直不能相信,你竟爱上了这么一个可怜的东西。
然而,你的爱却裹住了我......没想到,我会如此爱你......胡适......我崇拜你超过所有的男人......”
刚开始的时候,胡适是仰望韦莲司的,她在婚姻观念、女性教育上对胡的思想有很大影响。但相隔十几年,他们再见,韦渐渐觉得她的思想跟不上胡适了。这时的她开始把他当作像她父亲般的人物,从爱慕变成了仰慕。
在回国轮船上,胡适给韦莲司写了信,信中说:“我是经常想见到你。我还是觉得这两次去绮色佳看你,给了你许多麻烦。我真诚地希望你能渐渐回复平静的生活。”
回到平静的生活?是啊。她低估了他的理性,他一向很理智,在亲情和爱情中,他很早就选择了亲情不是么?
她能理解他但不代表她心里好受,他回到了妻子与儿女身边,留给她的只是满目的萧瑟与孤独......
少年不识愁滋味,爱上层楼。爱上层楼,为赋新词强说愁。 而今识尽愁滋味,欲说还休。欲说还休,却道天凉好个秋。
四年后,有人向韦莲司求婚,她已52岁,这是她“最后的机会”。她写信询问胡适的意见,胡适当下赞成。
胡适把韦莲司当作什么呢?应该是把她当成知己或“智识上的伴侣”吧。有很多东西他和别人不能说的,都跟韦在信中说。在韦面前,胡适更像自己。
可这次胡适的回信让韦伤心了,回信中她一改往日的温情第一次采用了犀利而尖锐的话语。
“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平凡与中庸,却劝我为了有人‘照顾’而去结婚。
我知道,你对不能和我结婚这一点,多少带些歉意。因此,会有一些的精神上的‘责任’或‘负担’。但我是不会为了讨你的欢心而去跟别人结婚的。”
这是一个女人的伤心气话。
“我唯一一个愿意嫁的男人,我却连想都不能想.......”韦莲司在稍早点写给胡适的信中说道。
最后,她拒绝了求婚,决定单身一辈子,放不下胡适的她依然爱着。可在这份爱的背后,多少岁月的孤独和煎熬又有谁能体会呢?
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!
情到浓时无怨尤,爱到深处心不悔!
“病情有进步,别担心。”这是他给韦莲司的最后一封信,那时他心脏病复发,刚做完手术。这封信字迹潦草且歪歪倒倒,完全不似他以往笔迹。韦莲司明白,这回他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。
第二年年初,那么猝不及防。她接到了他心脏病突发逝世的消息,此时的她也已然垂垂老矣。没有人知道,接到来信的那一刻,她心如刀绞。
“为何你会先我而去,明明我大你6岁。自与你相识,我一生都活在对你的思念中,这世间唯一让我留念的便是你,为什么不能让我先走?”
这是韦莲司心底的呐喊,多想抱着他的身体放声大哭,可她没有办法去看他最后一眼,他们之间的距离相隔太远了,远到不能跨越,她只有坐在房内对着他的照片默默垂泪。
行尸走肉般的度日,得知他下葬的日期后,她写信给他儿子,希望能“捐一笔钱,作为你父亲文章英译和出版的费用。这件事不必说出去,就简单地汇入中研院作为这个用途的基金就行了。”这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,完成此事,她的人生将彻底无憾。
九年后,韦莲司孤寂的死在了巴贝多。
问世间,情为何物,直叫人生死相许。
她一生未嫁,守候着他给她的爱。她爱他,不计名分,不计得失;她爱他,爱屋及乌,连他的一切一并喜爱;她爱他,理解他的难处,为他死后文章理出路。
世间到哪找这样一个女子,爱得这般纯粹与无私,怎不叫人心疼?
都说“男子多情痴情,女子专情绝情。”可韦莲司始终没有学会绝情,唯有专情一生。